初一人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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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一,这样一个新的字眼刻在了我们这群步入初中学府的新生脑海中。不知不觉地,竟已不再是平日里那群活泼爱笑、快乐得所向披靡的孩子了。

是的,从进入中学开始,我们渐渐明白了学业的重要性,“理想”一词常挂在嘴边。我们已感觉到生活的紧张与繁忙,我似乎看到,周围的人们被生活所压榨出的汗水,在空气中化作一丝白雾腾起、缭绕。

我不停地、反复地提醒自己不要忘记眼前的生活,不要忘记自己曾经的、现在的理想。但是,在灯宵人寂的夜里,写着一本又一本的作业,偶尔听见楼下小孩子玩耍打闹的声音,握着笔杆的苍白的手还是习惯性地停下,心里微微颤抖——我还以为那是自己的声音。突然,又想起什么似的,无奈地扫着早已僵硬和麻木的指尖。的确,正如老师父母千叮咛万嘱咐的那样,要学会适应新的环境。经常性的,我也这么提醒自己。

可是,那次数学考试后,父亲拿着那张卷子,紧锁着眉。试卷上是鲜红的数字,像是零落的斑斑血迹,又像是灼热的火焰——那么明显,那么无情,一次又一次刺痛了我的眼睛。有很长一段时间,我对那张试卷只字不提,虽然心里很明白:我不能逃避。看着浓密的黑发里开始生长出银丝,皱着眉在阳台看书的父亲,我的心里不禁涌出一丝愧疚。就算是他们狠狠地指责我那不起眼的理科,也比让我看到那紧缩的眉头好上千万倍……

也许是出于醒悟,也许是出于内心的不安,我开始更加专注地学习。尽管看到碌碌操劳的父母,千言万语涌到嘴边,也只不过还是换成一个疲惫的微笑,一句“我回来了”,就这么简单。不知道是从哪一刻起,我明白了,我不仅是为自己而生活。初一的生活就这样,正式在我眼前延展。

合上一本本被我翻得泛起了毛边的书本,松了口气,躺在床上,时常想起小学年代的我们,可以七仰八叉的睡,可以把房间弄得一团糟,然后冲瞪着我们的父母做个鬼脸,冲下楼和其他孩子打成一片……

没错,不管愿不愿意,我们还是长大了。我看到上学、放学路上那些喊着跳着闹着的小孩子,看到下班路上步履匆匆的大人,看到许许多多像我一样耷拉着疲惫的肩膀、面无表情的中学生……这就是生活,不同的人们有不同的生活,顶着一张灰色而陌生的脸也罢,和亲密无间的同学一起谈谈说说也罢,有开怀大笑,也少不了惆怅痛苦。每一天的繁忙,每一天的努力,不正是为了理想、为了生活吗?

我的心渐渐平静下来。不觉想起上学途中,清风徐来,碧绿的叶子在摇曳,天边泛着橙红的光,如往常一样……不知不觉,嘴边挽起一抹淡淡的微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