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好的生日礼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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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一年,叶葵的爸爸去了大城市,他说去挣钱给叶葵和妈妈过好日子。妈妈答应了,一个人带着叶葵在小镇生活。

刚开始的时候,叶爸还经常往家里寄钱,隔三差五地打电话回家。可日子久了,叶爸似乎忘记了叶妈和葵葵。那些日子里,叶妈想尽办法打听叶爸的下落,处处为他担心着。结果却是那么不尽如人意,过了好久,叶爸依然杳无音讯。无奈之下,叶妈带着叶葵在镇上摆了个水果摊,过着艰难的日子。

小镇的夜晚是宁静的,时光飞逝,叶葵也在这种宁静中度过了四年,如今,她已经十二岁了。四年前,也是这样的夜晚,爸爸出去了,四年后的今天却一直没回来。小镇上,会有一些婆婆阿姨围在一起扯家常。叶葵的爸爸出去四年无踪影,留下叶葵和她妈妈在老家,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大伙儿谈论的对象。

四年了,叶葵没刻意在意过,因为她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,是多么的爱自己和母亲。可此时的她不同,从新学校报到回来的她在路上遇到了以前的同学,他们对她说,她是个没人要的孤儿,说不定就是在垃圾箱边捡的……时不时,这些话就像蜜蜂一样在她耳边嗡嗡作响。

晚上,路过张大妈家的小卖铺时,又听见了她们胡乱的猜想,她的心更是沉到了谷底。只听见张大妈说着:“唉哟,你们看看那摆水果摊的母女俩啊,真是可怜啊。你们说这叶力去了那么久也不回来,这是怎么了啊?”“我说张嫂啊,你还不知道啊,没准是叶力在外发了财,找到更好的了呗。再说,叶葵是一小妞子,如今这世道都是这样……”

叶葵无法再听下去了,拔腿就跑。同学的话,邻居的话,历历在耳,句句在心,犹如一把刀,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。她爸爸真的不要她们了吗?她回到了家里——一间用木板盖成的简陋破旧的屋子。

她放下了刚领回的书,坐在那里,默默的,一动也不动。

“叶葵,今天干什么去了,这么晚才回来?”叶妈询问着,指了指桌子,“桌上有饭,赶快吃了,帮妈妈去看摊。”叶葵一看,又是萝卜青菜,眼泪禁不住簌簌地流了下来。她想了想,这四年来,除了过年,她的三餐基本上都是由妈妈种的小菜主宰,就连平时吃个水果都要经过妈妈同意。

忽然间,同学的取笑,大街上张大妈她们的谈话,一齐刺着她的心,很深很痛……终于她爆发了,就在这天,发生了和母亲的第一次争吵。

“妈,我问你,张大妈她们说的,是真的吗?”叶葵含泪问道。“你这孩子,说什么呢,什么是真是假啊?”叶妈苦笑着,明显不安地说道。她说着,正要去拉叶葵,没想到,叶葵却一把甩开了妈妈,这一甩,深深地甩痛了叶妈的心,她的泪水忍不住掉了下来。“我就不信你没听到过,她们说,我爸不要我们了,是吗?就因为我是女孩,所以爸就常年不回家,是不是?”

屋子里静得可怕,静得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和眼泪的落地声。“孩子,不是的,真的不是像你想的那样,也不是她们说的那样。你爸爸爱你,特别地爱你,他可能有他的苦衷……”“够了!”叶妈还没说完,叶葵就开始发泄了,“你不要再用这种虚假的语言来糊弄我。爱我?如果他真的爱我,他会丢下我和你在这小镇生活?丢下我们四年,连个电话也没有?”“不是的,孩子,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。”“好了,妈妈,我真的受够了,我不要别人的嘲笑,我不要别人不一样的眼光,我不要再这样卑微地活着!”

秋风从桂花树上无情地扫过,半黄半绿的树叶沙沙地飘落下来,就像一把锋利的尖刀,刺痛着叶葵,她的心像铅块一样又沉又凉。她的父亲,从她八岁起就离开她的父亲,四年了,杳无音讯;她的母亲,从八岁起就独自抚养她,给予她无限爱的母亲,却不曾懂得她的心。她多次在日记中写道,她不曾羡慕过任何有钱人家孩子,也没有想过要父母对自己百依百顺,她要的,只是一家人在一起的温馨,就像小时候。

第二天叶葵回到家中,没有看到母亲,不过桌子上却有一大碗香喷喷的饭菜,有鱼有肉,有鸡蛋,她又发现,碗底下压着张纸条,上面歪歪斜斜地写道:小葵,妈妈出去一段时间,你暂时就住在婶婶家吧。过几天,就是你的生日了,相信妈妈,会给你准备一份最好的生日礼物。署名:妈妈。

一个星期很快就过去了,当然,也迎来了叶葵的十二岁生日。可这天却仍不见叶妈的踪影。是啊,自己的妈妈能有什么能力给自己最好的生日礼物呢?再说,她未必知道自己想要什么。那天晚上,她回到了家,毕竟是自己的生日,在自己家过更好,不必麻烦别人。当她推开门的那一刻,她愣住了,眼前的一幕让她感觉自己在做梦——她看到了一个很大的生日蛋糕,她看到了一个漂亮的洋娃娃,她看到了过年时才能吃到的美味佳肴。然而,更让她觉得自己在做梦的是,她看到了自己最爱的父亲!她朝父亲扑了过去,抱着父亲,激动地哭了。

“我不是在做梦吧,爸爸?”“孩子,不是,爸爸回来了,我的乖孩子!”此时,叶爸也是泣不成声。

叶葵猛然发现,原来自己的父亲坐在轮椅上!

“爸爸,你怎么了?怎么坐……坐这个啊?妈妈,我爸这是怎么了?”

“孩子你听我说,爸爸不是不要你和你妈妈,是因为爸爸有说不出的苦衷。爸爸出去的头一年,因为高空作业不小心掉下来而摔成了这个样子。那是私人工程,赔不了多少钱。除去治疗费,还欠人家很多的钱。爸爸一无所有,打不起官司,现在已成了这个样子了,所以不敢回来见你们。我拼命地生活才熬到今天,我不想连累你和你母亲,我知道,我回来只会增加你妈妈的负担。你从小自尊心就很强,我回来,只怕会影响你。所以,我选择了躲避……孩子,不管怎样,请你相信,爸爸是爱你和妈妈的。”

“爸爸,不要再说了。无论贫穷与否,女儿永远爱爸爸妈妈!”

“祝你生日快乐,祝你生日快乐……”《生日歌》响遍了整个小屋,温馨快乐的爱洋溢在每个人的心。叶葵想:这就是上帝除了生命以外,送给自己最好的礼物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