假如再给我一次塞车的经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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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昏时的萧山城里繁华无比。车水马龙、灯火通明。耀眼的灯光和尖锐的车鸣声在车与车,房与房之间不停穿梭,这是夜幕降临前最后一次喧嚣。

此时我正惬意地躺在车座上,无比悠闲地望着身旁形形色色的车辆与店面,对于塞车,我感觉不到丝毫的烦躁与焦虑。

人与人的邂诟就像这座繁华而迷离的都市一般,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。而此刻,印入我眼帘的却是一位衣着简陋整洁,留着一脸胡子茬的老人。他迈着缓慢而稳健的步伐,穿过首尾相连的塞车队伍,对这喧嚣与冗杂视而不见,仿佛一位隐居深山的智者,一步一步匆匆向我们走来。在微微的诧异中,我也算能看清他的全貌。

这张列夫。托尔斯泰式的面容长满了灰白色的须发与胡子,一顶可笑的黑色鸭舌帽紧扣在额沿上,一双虽说不上犀利的眼睛里蕴藏了太多的情感,沉闷、压抑,又似乎要迸发出激情的火花。

他麻利地举起左手,一块皱巴巴却无比洁净的毛巾魔法般地闪现。这块毛巾在我们的车窗上轻轻地擦拭着,仿佛在为它拂去岁月的尘埃。

那块毛巾不久就嘎然停止了神秘而美妙的舞蹈,诧异地向他望去,只见他右手又魔法般地变出一只塑料杯,然后默默地弯下腰,深深地鞠了三个躬。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充满了期待的眼神,浅浅地在我们脸上扫过……

原来如此,我恍然大悟。

前方的车流开始慢慢地移动了,爸爸也一踩油门向前缓缓驶去。那个老人——应该说那个乞丐,脸上闪过一丝丝的惊异与失落,他的双眼突然变得凄凉、孤独与无助,从中射出一道道寒光深深刺入我内心深处。我的心仿佛被抽去了似得,胸中空荡而寂寥,只剩下无尽的惋惜,在默默回转,悄悄颤动。

为什么不给他一点钱?

“他其实年纪并不大,只不过四十多岁。他有手有脚四肢健全,他自己会挣钱,不应该走讨饭这条路。这种人太多了,不值得我们同情!”

冰冷无情的言语与冷漠的回避,让黑夜更快地降临,似乎与这繁华的街市并不相称。

天空开始下起点点的细雨,滴滴答答洒落在车窗上,打散开来,我只得沉默无言。

如果再给我一次塞车的经历,我一定会摇下车窗给他一块钱。这不是同情,是人性面对叹息时所泛起的点点温情!